对话陈宝娟：“私人管家”的大格局丨精品婚家人物
“婚家律师应当是客户的私人法律管家，做好管家需要大格局，要在法律框架基础上综合运用保险、信托等工具，从根本上为客户解决问题。”
这是江苏联盛律师事务所（以下简称“联盛”）的律师在“家和箴言”中留下的话语，帮助当事人实现“家风永续、基业长青”，是她为自己立下的一大执业目标。
作为江苏联盛律师事务所婚姻家事及财富传承专业委员会（以下简称“联盛婚家委”）秘书长，陈宝娟是联盛不懈追求专业精进的一位代表。她专注于为中高净值人群提供家庭财富管理和传承法律服务，尤其擅长帮助当事人家庭发现和预防各类人身及财产的法律风险，为当事人提供风险管理的全方位非诉讼解决方案。陈宝娟所在的联盛婚家委，也在持续进行专业化、制度化、品牌化建设，结合市场需求研发多方位的家事法律服务产品，致力于为客户提供卓越婚家及财富管理法律服务。
在2022年10月30日发布的律新社《精品婚姻家事法律服务品牌指南（2022）》中，联盛婚家委入选律新社精品律所库，陈宝娟律师获得婚姻家事专业领域“先锋律师”品牌之星。
01
做婚家律师，
要学会“面对、努力、放下”
律新社
Q：您的法律执业经历很丰富，现在专注为中高净值人群提供家庭财富管理和传承法律服务，这一定位是如何确立的？
陈宝娟
A：缘起还是当事人的需求。我在执业过程中，接触到的许多当事人都是企业家。他们因为个人的努力和时代的机遇，较早积累了一定的财富，但在享受着财富带来的优渥生活时，这些当事人也承受着财富带来的烦恼，比如各种投资陷阱、家庭成员婚姻不稳定、事业传承等问题。当各种问题交织在一起，人就会变得焦虑，就容易“病急乱投医”。很多企业家当事人跟风买保险买信托、跟风海外置业、跟风办投资移民，甚至为了规避所谓的遗产税，提前把房产、股权都登记到子女名下等等，最后发现自己踩坑了，就来找律师想办法。但有时候我们也很无奈，毕竟有些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了。
随着这些情况的日益频发，我们意识到，需要帮助当事人提前建立风险防控机制，提前规划比事后补救更重要。起初，我们也只是根据个别客户的需求，尝试在传统婚姻家事业务的基础上提供一些延伸的“财富管理”法律服务。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和实践，我们团队发现，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高净值人群的增加，财富积累的增长，创富一代的老龄化凸显，财富传承领域的法律服务需求正在快速增长。基于这些来自理论和实践的观察和总结，我把财富管理和传承法律服务确定为自己的专业定位。
律新社
Q：您认为优秀的婚家律师应具备哪些能力和素养？哪些方式对提升婚家律师专业水平最有帮助？
陈宝娟
A：优秀的婚家律师一定是交叉复合型人才。
构成我们能力基础的是对法律知识和技能的熟练掌握。婚家律师的专业要求其实很高，既要熟练掌握婚姻、家庭、继承相关的法条法规，也要熟知公司法、税法、保险法、信托法等方面的法律知识。
其次，婚家律师要有一定的心理疏导能力。婚家类案件与一般民商事案件不同，除了“法”，还有“情”字掺杂其中。老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优秀的婚家律师必须要有共情能力，善于倾听和引导，设法化解矛盾。
所以我认为，婚家律师要真正做好，仅有知识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人生智慧。婚家律师想要提升自己的水平，首先是要多实践，要实际参与案件办理，无论是诉讼还是非诉讼，都要自己亲自经办过才能真正有所感悟，然后不断提高。同时还要善于学习，我们都是终身学习者，要有成长性思维，多向同行学习，多交流。
律新社
Q：在您办理过的案件中，您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陈宝娟
A：这要看“困难”是怎么定义的。如果是指具体案件中面临的法律问题，其实不能算是困难，也谈不上克服，律师要做的是如何寻找到争取当事人合法权益的突破点。
结合我自己的实践来看，我认为真正需要克服的是办案过程中的情绪困境。有时候，当事人会陷入自己的个人权益和情绪对立中，不能理性、宏观地看待整个事件。这种情况下，我会尽可能地引导当事人建立全局观，从而作出更加理性的判断和决策。这时作出的决策可能从短期利益来看并非最佳，可能个别当事人会有误解，认为律师并未从他的利益最大化角度考虑。
在遇到这些困境的时候，我也会有情绪，但还是要直面困难。作为律师，首先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坚定自己真正为当事人着想的初心。其次在沟通中，要对当事人更有耐心，更综合性、多角度、拉长时间线地为当事人分析利弊，尽量争取不让当事人因误解而丧失理性解决问题的机会。当然，我还是会尊重当事人而作出最终的选择。
简单来说，克服困境的过程就是“面对、努力、放下”。
02
律新社
Q：您办理过哪些类型的婚家案例？有哪些具有代表性的案例？
陈宝娟
A：我们是团队合作办案的模式，我本人主要负责高净值当事人的传承法律事务。我们办过的案件中，数量比较多的是一些企业家二代离婚的案件，还有企业家的代际传承案件。这些案件的处理不一定以诉讼形式进行，很多时候我们都以非诉讼的方式帮当事人处理。当事人有需求且合适的时候，我们会协助当事人甄别并综合运用保险、信托、身份规划等工具，做好家庭的全面财富规划。
此外，联盛的婚家律师们办理过不少有代表性的案件。以诉讼类案件为例，有非典型子女抚养权争夺案（子女为女方亲生，非男方亲生，但抚养权成功归于男方）；人口普查出“私生子”，过错方放弃财产案；引入居住权调解成功的祖孙继承权纠纷案；境内外均进行过婚姻登记的中国籍男女解除婚姻关系、分配涉境外股权、财产案。
非诉讼类案件，则有某罹患重疾企业家遗嘱法律服务、某企业家女儿离婚谈判法律服务、某当事人涉公司股权协议离婚案法律服务、某企业家家庭移民身份规划及保险配置法律建议服务方案、某当事人因特殊身体原因建立自然人信托方案的专项服务、某企业家慈善信托设立法律服务等。
律新社
Q：请您介绍一下联盛婚姻家事及财富传承专业委员会的基本情况。您认为您的婚家律师伙伴们都有哪些优秀的品质？
陈宝娟
A：目前，联盛婚家委一共有60人，成员分布在南京、无锡、泰州、江阴、上海、南通、靖江、宜兴、宿迁、淮安等各分所。其中，有联盛所高级合伙人5名，合伙人10名，执业律师30名，另有实习人员及顾问若干。我本人在联盛无锡团队，共有16个人。
我们团队第一个特点是内部分工明确，成员梯队合理。团队负责人姜辉律师是事务所的创始合伙人，他是团队的掌舵人，把握婚家传承委发展的大方向。比如，在2019年，他就明确了团队应当顺应当事人需求，在传统婚家业务的基础上，着重发展财富管理传承业务。团队骨干由联盛合伙人律师和资深执业律师组成，比如张婵律师、陈培嘉律师等。骨干律师负责谈案和办案，尤其是高净值当事人的谈案，需要合伙人律师参与，既有助于成案，也能让年轻律师现场学习与当事人沟通的方式。团队同时还配置了非法律专业的顾问，负责为团队提供跨行业咨询以及辅助工作，便于律师们把精力集中于办好婚家传承法律业务。
第二个特点是专业精细化与交叉复合化相结合。在我们团队中，以服务模式区分，有主办诉讼的和非诉讼的律师；从业务领域区分，有专注于做一般离婚诉讼的，有专注于做继承的，有专注于婚姻家庭与公司法交叉领域的，还有专注婚姻家庭与保险、信托交叉领域的。
“诚信、专业、勤奋、敬业”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团队的slogan。我们团队的劳模董长珍律师，代理的一件继承案件前后花了5年多时间，过程中，当事人家庭有2位老人家都先后去世，案件变得特别复杂，但我们一直在坚持，最终妥善解决了。
律新社
Q：联盛婚家委有怎样的专业建设机制和协同机制？
陈宝娟
A：联盛目前共设有17个专业委员会，婚家委是其中之一。
基于对律师必须具备交叉复合专业能力的考虑，每位联盛律师原则上都可申报一主二副三个专业方向。联盛婚家委的骨干成员是已经在婚家和财富管理领域积累了丰富经验的资深律师，也有一些对婚家业务感兴趣、有志于从事这一领域的年轻律师和具备其他专业从业背景的顾问。婚家委设主任一名，总负责专业委员会事务，另设副主任三名、秘书长一名、副秘书长若干名，负责各分所婚家委工作的开展和具体执行。
目前我们的协同机制主要体现在婚家类案件的协同处理、联盛婚家及财富传承产品的打造，以及总所婚家类公共案源的调配上。做专业，是要以业务本身为基础的。我们致力于一起把联盛婚家委的品牌做大做强；结合当事人需求，将联盛婚家委的品牌产品做精做细，然后再以品牌带来的业务增量反哺成员律师，成员律师又通过个案积累进一步增加联盛品牌价值和影响力，形成良性循环。
目前联盛婚家委的主要工作，一是以线上会议的形式开展活动、组织学习，帮助婚家律师练专业；二是在全所范围内进行婚家类案件的资源调配，帮助婚家律师做业务。三是结合各办公室的区域特点，由婚家委主导，打造专属的婚家法律服务产品，帮助婚家律师的开拓新的业务增长点，提升服务的专业度和广度。
03
深耕江苏，
锚定家族财富传承新蓝海律新社
Q：联盛深耕于江苏区域，您本人也在江苏执业多年，在您看来，江苏的婚姻家事及财富传承法律服务需求有何特点？
陈宝娟
A：江苏的经济总量在全国是靠前的，老百姓相对比较富裕，尤其是苏南地区，是我国乡镇企业的发源地。
第一代民营企业家走到今天，开始面临着企业转型和第二代接班的问题，但这两个问题都很复杂。企业转型与传承有可能成功，当然也有可能失败，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比如，二代接班人是否有充分积极的主观接班意愿；是否有足够接班的管理能力和经营眼光；两代管理者之间经营理念的冲突，也可能给企业带来内部的动荡和分裂。
针对这些新趋势、新问题，该领域的法律服务需求也将产生一些新特点：
一方面，当事人对于家族财富传承的法律服务需求量持续上升，简单的婚姻关系纠纷只是其中一个表面问题，更深层次的问题是婚姻、家庭关系缔结和变化过程中涉及的财富流转和传承问题。
另一方面，以企业家为代表的高净值当事人对服务的要求较高。有些当事人已经意识到仅靠法律协议或诉讼手段是无法解决所有问题的，诉讼有时还会给他们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因此，他们希望能有人能帮助他们按照服务企业的思路来服务他们的家庭，做他们家庭私的人法律顾问，全方位处理家庭内部人和钱的问题。
最后，还有一个认知偏差导致的问题，有很多高净值当事人群体，对于家族财富传承的法律服务并未形成理性且具体的认知，不知道有些服务、有些目的可以通过专门的家族财富传承法律团队来实现——“不知道要找律师”“不知道要找哪些律师”“不知道怎么找律师”是客观存在的问题。这也是这个领域目前仍处于可以深耕挖掘、塑造品牌、锚定影响的“蓝海”阶段的原因。
律新社
Q：您认为婚姻家事和私人财富规划领域的法律需求近年来有哪些新变化、新趋势？未来婚姻家事法律服务应重点关注哪些专业细分领域？
陈宝娟
A：我认为婚家法律服务需求的新变化、新趋势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婚家法律服务需求已从不动产、动产、证券等传统家庭财富的分割，走向新型、多元化财产的法律事前筹划及事后处置。例如，对属于家庭财富范围内的公司股权、理财类保险的事前约定、事后处置，都成为当事人对此类法律服务产品的新需求。
二、相比较于诉讼，当事人尤其是高净值当事人，更希望能通过非诉讼的方式无痛解决问题。
三、当事人对财富安全的重视程度提高了，合规、税务策划、离岸财产分配处置等方面的法律需求也因此增加。
四、全方位的家族法律服务需求增多，这里除了传统“与人相关”的家族家事服务，包括婚姻、继承、遗嘱等，更多延伸至“与企业相关”的家族及其管理企业的日常风险控制服务等方面，包括家族成员的股权架构搭建、多继承人的传承方案设计、经营管理权与收益权分离的投资方案设计等热门领域。
未来，婚家法律服务应重点关注家族信托、税务策划、家族合规监管服务和家族企业股权架构及传承设计。
律新社
Q：在婚姻家事、财富传承法律服务领域，您认为有哪些因素会影响当事人的决策？品牌因素在其中占多大比重？
陈宝娟
A：婚家传承领域与别的领域有所不同，当事人选择律师，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二字。当事人对律师的信任度，包括对专业、人品的信任和情感的信任。
除此之外，律所品牌、过往业绩、行业口碑，以及律师的社会资源调动能力，都对当事人选择律师有影响。我认为，品牌影响力的大小，取决于当事人的类型。如果是对婚家律师行业不了解的当事人，品牌占比会比较高，可能会达到30%以上；对律师行业有过深入接触和了解的当事人，品牌占比可能会相对降低，在10%-20%之间。
律新社
Q：联盛婚家委将会通过哪些品牌建设方式和品牌运营方式为联盛婚家律师赋能？
陈宝娟
A：联盛婚家委通过“联盛律师”的新媒体矩阵，以图文、视频、直播互动等形式，定期发布律师原创的专业内容，持续打造联盛婚家律师品牌形象及专业影响力。
同时，联盛婚家委正在积极同其他专业类平台合作，组织线下的专业会议、论坛，并进行跨行业合作等活动，与各类政企平台就相关的专项主题进行合作共建。
我们期望，未来将联盛婚家委打造成在江苏范围内婚家业务发展的头部团队，拥有区别于一般律所婚家团队的特色业务和可复制的法律产品。
▲ 联盛无锡分所
律新社
Q：您如何看待婚姻家事、财富传承法律服务的社会意义？联盛婚家委会通过哪些公益活动来推动公众对这一法律服务领域的理解？
陈宝娟
A：我们一提到婚姻家庭与财富传承管理法律服务，可能会有人产生误解，认为这是针对有钱人开展的服务。但在这些年的工作中，我们发现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我们的客户群体是非常广的。财富传承管理法律服务其实不仅仅只有高净值人群才需要，普通老百姓一样需要，因为普通家庭更难以承受风险的打击，更需要提前规划和防控。
当然，当下一些普通家庭由于对财富传承管理法律服务还不够了解，对于服务成本会有较多顾虑。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团队一直积极参与各类普法公益援助活动，努力让更多人能够建立起婚家财富传承方面的法律意识。比如，我们与司法局、妇联、街道社区配合，组织开展公益法律咨询活动，为弱势群体上普法课。我们团队中有3名律师参加了无锡市妇女儿童权益维护普法公益讲师团。
作为律师，在解决自身生存问题的同时，我们从未忘记过自己作为社会主义法律工作者的社会责任，我们总是希望能尽我们的力量，解决好一个个家庭的小问题，从而促进整个社会的大和谐。
律新社
Q：您有什么话想送给有志于从事婚家业务的青年律师吗？
陈宝娟
A：行业当然欢迎真正有热情、有兴趣从事婚家业务的青年律师的加入，但我个人并不建议刚毕业的法学生一拿律师证就立即开始从事婚家业务，因为年轻人往往缺乏生活经验。生活阅历的不足，会给婚家律师的工作带来一些障碍。
对于已经思考清楚自己执业方向的、真正希望扎根婚家领域的青年律师，我有两条建议：
第一，婚家业务属于入门容易，精深很难的执业领域。要做好婚家业务，除了专业之外，还要有耐心和爱心才能做得下去。要学会做一个好的倾听者，也要能受得了委屈。婚家案件中的经济纠纷往往都与情感交织，容易碰到当事人，尤其是对方当事人不理性的情况，需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第二，要端正心态，对收入有合理期待。婚家业务不像IPO业务，动辄就有丰厚的物质回报，但是婚家业务也有自己的魅力。我们的成就感一大半来自于帮助和影响他人而带给自己的愉悦，这种愉悦感妙不可言，亲历者方能体会。
END
撰稿人丨陈潇
出品丨律新社品牌服务中心